岳西翠兰茶产于大别山腹地的安徽省岳西县,该茶具有“翠绿鲜活、芽叶相连、舒展匀整、清香持久、鲜醇爽口”的品质特征。

故 乡 茶 滋 味

2007-03-16作者:佚名来源:不详

    离开老家,求学,就职,一晃三十年已经过去。
    收拾以往,感觉少小时的许多记忆已变得十分零碎模糊。但不知为什么,那些关于茶的生活片段,却依然魂牵梦绕,历久弥新。
    人们都说“月是家乡明,茶是故乡好”。但我的故乡—皖南江边的那个小圩区不产茶。说来也许令人难以置信,在20岁出头离家读书之前,我连茶树都没见过!早年喝的,全是当地供销社“统购”的价格极低廉的茶末、茶片、茶梗。就品质论,要是与现在我常喝的全国名茶岳西翠兰比,就是一个典型的“阳春白雪”与“下里巴人”。
    那时,以“阶级斗争为纲”,乡下人当然没有“君不可一日无茶”的奢华,更没有品茗邀月、“棋琴书画酒月茶”的风雅。但我的家乡几乎人人淳朴尚礼,在日常交往中,家家都把茶作为友谊使者。平日,大多数人家总要备上一大泥壶茶水,除家人饮用外,邻居串门,路人歇脚,主人都要倒上一碗,双手递去,以示尊重。如果客人进门,女主人先下橱烧上一瓢河水,打上几只红糖荷包蛋端上——称“吃鸡蛋茶”,随即泡盏清茶,然后做饭留客,这就是最高礼遇了。其隆重度绝不亚于外国元首来访,鸣放二十一响礼炮。特别令人感动的是,不论谁家,如遇亲朋邻里家孩子“抓周”、“满月”、参军、嫁娶什么的,就是自家穷得揭不开锅,也要千方百计送上两斤挂面、十几只红鸡蛋。这叫送“茶礼”,或叫“拿茶”。记得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,那年冬天,我被皖南一所中专茶校录取,全村人人欢欣。方圆几里地,三十多户人家,家家都拿了“茶”。鸡蛋、挂面,摆了一房间。母亲颠着两只小脚,笑盈盈地跑堂轩、走灶后,烧蛋茶、做饭菜,劳累了好多天,也高兴了好多天。在我带着行头上船时,老人家还一再叮嘱“大家都难,好好念书,记着家家都给你拿了茶这个情”。说得我眼泪直掉,颔首不已……
    因条件所限,那时的乡下人最讲实用。喝茶只为祛署解渴,从不讲究茶叶的优劣。一般能让白水变色,有些茶味就行。当时,我家人口多,父亲又是读书人,不善农事,收入很少,家里有时连几角钱一斤的茶末、茶片也买不起。为改变一下白开水的寡淡,父亲常让哥姐们到20里外的山上砍些“山里红”(即山楂)回来,晒干、剁碎,代替茶叶。对于饮茶环境,家乡人更是毫无禁忌。家中、野外、田间、河岸,或坐或立,或蹲或倚,无所不饮。印象最深的要算是在生产队“双抢”时喝“晌午茶”。全队男女老少,百十来人,在七月毒烈的太阳下,抢种抢收,挥汗如雨,感觉喉嗓之中直冒青烟。下午四点左右,队时安排的送茶大嫂,打着赤脚,挑着两桶浓黑的茶水,吱吱呀呀,如约而至。队长大手一挥,“喝茶去!”于是人们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活计,直奔田埂。水瓢、瓷缸、饭碗,以及用田边的新荷折成的瓢儿,五花八门,一齐伸向茶桶,又一齐仰起脖子,咕咚咕咚,喝了个精光。那酣畅,那香味,那感觉,一点也不比品龙井、喝瓜片逊色。
    如今,我和家乡人曾经一起感受过的温馨与幸福,一起承担过的窘迫与清苦,都已渐渐远去,而且大约也会一去不返。但那些有关茶以及与茶一般滋味的生活,却依然刻骨铭心,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钱子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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